【豆腐丝/穆歪/宽歪】悔 18
“莱维，海为什么是蓝的？”
“因为我爱你，所以海是蓝色的。”
夏日里咸咸的海风吹在脸上，昂贵的遮阳伞被撇在一边，马尔科喜欢赤着脚走在晒得干热的沙子上。
那种由上至下的温暖，是独属于多特的感觉，她爱这的一切。
“你这个回答好奇怪。”
至少马尔科对这个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，莱万从他们在一起开始几乎天天想尽各种办法去找她，偶尔会找布兰特帮忙送信，虽然后者极其不愿意但也还是把纸交到了马尔科手里。
马尔科把这些全都装好放在一个小木盒子里，她并不喜欢收集东西，那些小物件总会令人觉得约束，但这些信可不一样。
莱万最近在考虑戒指的问题，他研究了一年多，画了几百张图纸最后才选出来一张适合的，之前托人去奥地利定制，还有三四天的时间大概就能收到成品。
相反他纠结的问题更多了，比如马尔科会不会喜欢，他该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去求婚。
“马尔科，你为什么喜欢尼德兰式的画。”
“它们比较逼真吧，那你为什么喜欢莎士比亚？”
“因为你喜欢啊。”
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，你今天有点奇怪。”
马尔科耳根红得明显，她的皮肤比浪花云朵还有白，一点点情绪都清晰可见。
他用手指轻轻勾住她垂在一旁的指尖，然后一点点握紧，把她的手整个包住，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指关节。
莱万喜欢一些肢体接触去表达感情，比如一个轻轻的吻，或者小心翼翼的牵手。
心里无数次重复一个想法，他想这样过一辈子。
最近穆勒见不到人影，这到更方便莱万每天准时准点的爬窗户，马尔科甚至还为他计时，看他哪天用时最短。
即使第二天需要一大早起床再从窗户翻出去，莱万也乐此不疲地每晚都来，有时候会陪马尔科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发明，最后她先睡着了，只能由他把剩下的东西搞完。
“莱维，你困吗？”
“你不困我就不困。”
好吧，这句话是骗她的。
今天莱万在整个镇转了三圈，为了那点生意嘴都要磨起泡了，但至少凭借他不错的口才，争取了不少利益。
现在他只想搂着马尔科然后静静的睡一个好觉，但是他怀里的人现在却不这么想。
这不公平，毕竟她中午还睡了一觉。
“你去过西班牙吗？”
“去过，气候不错，比普鲁士暖和。”
“以后你带我去吧。”
“马尔科，你要不要嫁给我。”
莱万眯着眼睛装作困倦问出这个问题，心跳一下又一下重重敲在耳膜上，像是一声声战鼓。
他搂着她的手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，出弓的箭再难收回，他也确切地需要知道这个问题，因为他今天上午刚刚收到了那枚戒指。
上面的钻石不及镇上富人家的女主人大，但至少是品质好做工细的，再等一年，他一定给马尔科换个全多特镇最大的。
当然如果马尔科答应他的话。
长久的沉默得不到回答，莱万甚至觉得自己咽口水的声音都响得吓人，他紧闭着眼睛逃避这个事实，失落感一点点占据整个房间。
“莱维，莱维，你睡了吗？”
莱万放缓了呼吸不回答，他既然选择装睡那就要一装到底。
“莱维，你真睡了吗？”
他差一点就要回答了。
“好吧，我下次再答应你。”
她起身在他脸颊快速落下一吻又转过身重新缩回被子里，莱万觉得她落下吻的地方像一块烧得火热的红碳，几乎把他整个脸烫伤。
他一遍遍回忆刚刚的话，自己绝对没听错。
仿佛浑身都在颤抖，这下子困意一扫而空，他恨不得立刻跳起来在整个镇里跑一圈，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了 。
莱万感觉自己瞬间置身于西班牙某个阳光明媚的花园里，铺天盖地的花香和温暖的阳光围绕着他，那股难以言喻的欣喜还是把他从床上拽起来了。
他悄悄走到马尔科那一边，她的脸在月光下像是意大利最珍贵美好的雕塑，柔软而洁白，她就是他的月亮。
穆勒这个月像是彻底消失了，马尔科在屋子里显得无聊偶尔会出去骑骑马，或者陪布兰特研究茶叶，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莱万陪着她。
她甚至给穆勒递过信，问她是不是“克罗斯回来了”，结果答案却是一切正常，或许只有她自己是镇上最闲的人。
马尔科终于在月末看见了穆勒，她甚至来不及说话，她就穿着一身深色衣服被她父亲拽上马车离开，心里升起一股无头绪的害怕惊恐，还有说不出的压抑和难受。
“莱维，我今天看见托马斯了，但是他走到非常匆忙，而且穿了黑色的衣服。”
“别多想，马尔科没事的。”
莱万觉得衣服硌得慌，他的戒指被他包好塞在兜里，今天一切都好。
他到达马尔科的房间已经有近三十分钟了，他在地上来回踱步至今为止也没坐下过一次，那些准备好的话在脑中一改再改却还是觉得不妥。
其实他原本想把这件事定在秋天，偏偏他从早上醒来那一刻就莫名的心慌，说不出是什么指示他带着戒指来到她面前。
“莱维，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？“
“马尔科，或许我现在还不算富有，也没有太高的地位，”
莱万大概终于想明白了，在马尔科床前轻轻单膝跪下，两只手紧张地拉着马尔科的手指，他甚至还能感受到胳膊上肌肉在颤抖。
“我，我现在的钻戒没有那些夫人的钻石大，但是我以后一定给你补，罗伊斯侯爵也认可我了，”
呼吸道像是被什么给完全封住，每一句话都用了最大力气才能平整地说出来，他紧张地躲避着视线接触。
这时候别出岔子。
他缓缓把手伸向放戒指的位置，然后把它小心地举起来，在月光下泛起耀眼的白色金属光泽，原来人还可以这么紧张。
甚至能看清了漂浮在空中载着月光的小灰尘，他们在屋子的隐秘处悄悄下着雪，飘到莱万周遭也跟着紧张地颤抖。
可是眼前的景象还是开始一点点模糊，激动地泪水蓄满了眼眶，在这种时候哭实在有点太难看了。
“所以，马尔科，你愿意嫁给我吗？”
“我愿意。”
戒指一点点到她关节上，和预期的一样合适，他的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下来滴在马尔科的手背上，那些不知源头的泪水全部涌出。
他双膝一同跪在地上，额头抵在刚刚泪水滴落的地方，这一刻是两年前做梦前都不敢奢望的场景，越来浑浑噩噩的自己还会遇见世界上最好的人。
“嘿，莱维，我都答应你了，你怎么还哭了。”
“马尔科，我就是太开心了。”
她手掌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，他想起来小时候别人的冷言冷语，父亲发疯的咆哮，那些都揉碎在过去的回忆里，他的未来是马尔科。
好在她也喜欢自己，这是最好的消息。
“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。”
“好，说好了马尔科，永远在一起。”
莱万抬起头，蓝色的眼睛比天空轻，比大海深，像是抛过光的蓝宝石，马尔科低下头，第一次主动吻上他的唇，轻而缓的动作。
很多话都集中在这一个吻上，他们的情感总是柔和细腻的，像是等待晨昏线的小岛，平静的期待。
莱万借着吻站起来，他用鼻尖轻轻蹭过她的脸颊，愈来愈紧凑，他们的气息在一呼一吸间交换，似乎每一次都是世纪般漫长的时光。
他抱起她的大腿退后一步摔倒床上，这次他才不会笨到摔下去。
那些紧张与心慌在手指交缠时消散，在激烈的情感里失踪，他埋在马尔科的脖颈里感受属于她的气息，那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感觉，是他真正期待的家。
马尔科的声音他能用力记一辈子，任凭再久的时间也难以消磨。
年轻的人啊，以为这就是一辈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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