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豆腐丝/穆歪/宽歪】悔 17
“马尔科，你以前经常做噩梦吗？”
莱万侧躺在靠窗那一侧的，在被子底下牵住手，她的脚轻轻搭在他小腿上。
“会有时候做噩梦，我特别讨厌下大雨，越大越讨厌，我母亲就死在一个暴雨天里。”
“我甚至对我的母亲没什么印象，我出生第二年她就死了，然后我父亲开始酗酒开始赌博，所有的家产都被他败光了。”
他说这些的时候语调很平淡，像是在给小孩子读睡前故事，在悲惨的事也会用最清晰的语调。
马尔科拉着被子靠近一点，心疼地抱住她，突如其来的温软莱万下意识全部抓紧，抱在怀里，他想这样一辈子的话那自己该是最幸福的了吧。
“你知道吗，我父亲活着的时候喝醉酒会和我说，他本应该做皇帝，说是自己让给了国王这个位置。”
她紧紧搂着他的腰，深金色的头发散在床上，像一笔阳光勾勒在床上。
莱万心里清楚，克罗斯这次出征回来以后，他们必然会动手除掉病殃殃的国王，然后鼓动民众推举克罗斯继承王位。
或许是老莱万死前紧紧抓着他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太难忘，他永远记得他干枯的双手和那双灰蒙蒙的蓝眼睛，眼中的不甘与厌恶，最终这些没能抵过死亡。
“罗伯特·莱万多夫斯基，你也是可以做国王的人！你身上流淌的是比国王更纯正的皇室血脉。”
老公爵在那晚咽气，他自始至终也没回答过一句，只是站在床边看着他做死亡前最后的挣扎，无谓的挣扎。
他斗不过克罗斯背后的实力，那一刻原本在心里暗定的事实突然萌生了一丝不甘，只是在看到马尔科的时候会隐藏起来。
“那你想做国王吗？”
马尔科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，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指下意识抽搐，但最后也只是摇头。
“有很多人想杀国王，还是普通人好点。”
“无论谁做国王，最后王后都会是托马斯，也只能是她，或许明年我们会等到她和克罗斯的婚礼。”
“这么快吗？”
“也许是今年冬天，都有可能。”
马尔科声音越来越小，最后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，彻底沉睡在他怀里。
莱万即使感到手麻也不敢挪动一下胳膊，那些名为幸福的感觉一点点涌上心头，占据他整片天空。
这该是他颠沛流离一生最好的结局，一个相爱的妻子，或许以后他们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。
他被幸福冲昏了头脑，没注意到马尔科的清醒与聪明。
生物钟迫使他早起，多年养成的谨慎在转身间又一次听见楼梯间的脚步声，这下子藏不了床上，那只有那个柜子了。
“马尔科，来人了。”
他丢下一句话慌忙躲进衣柜里，好在衣柜不算太小，自己还能透过那些镂空装饰看到外面，又是可恶的小男孩。
都多大了，还天天姐姐姐姐的，自己不能成熟点吗。
“姐姐，姐姐，起床了。”
“起了。”
布兰特进来时马尔科正忙着把莱万的外套扔到床底下，一转身吓得险些摔到地板上。
她立刻坐回床上，一脸正直地盯着布兰特，甚至脚都没有乱晃，这比去参加宴会的时候还淑女端庄。
“姐姐，你没事吧？”
“当然，我很好。”
“你今天为什么起这么早，我今天比平常早了半个多小时。”
“哦，是吗，那是因为今天天气好。”
外面的雷声配合地响起，顷刻间细密的雨丝打在窗户上的玻璃，莱万想笑却只能在衣柜里憋着不出声。
布兰特不确定地看了眼窗外，又转头望向马尔科，显然他并不相信她的说辞。
“起了就是起了，你先出去吧，我要换衣服了。”
马尔科跌跌撞撞地下床把布兰特推出去，然后快速关门，确保他走远以后才打开衣柜把莱万放出来。
他躲在衣柜里的时候还在笑，真搞不懂他有什么可开心的。
“你有伞吗？现在看来我好像回不去了。”
“我找找，应该有。”
最终莱万还是需要踩着藤蔓趴下去，现在又多举了把伞，他即使再小心，还是在刚翻出栏杆时遇见了罗伊斯公爵。
他有些灰白的眉毛下是狡黠的目光，上下打量了一圈他之后目光落在了他手里的伞上，最后了然于心的点点头。
“罗伯特？你怎么在这。”
“天气不错，出来散步。”
虽然这把伞不至于是粉红色镶蕾丝边的那种，但是多多少少打着有点别扭。
罗伊斯公爵回头，正好看见马尔科在窗前张望这个方向，现在一切都合理了。
“哦，那祝你有美好的一天。”
下午天刚放晴，马尔科和她父亲一块去了穆勒家，穆勒拉着她去花园里接叶子上的雨水。
这当然不像露珠还有什么神奇功效或好运，更多时候是为了好玩或者打发时间。
两人没说几句话，基米希穿着一身极其端庄的衣服走进来，叫马尔科和穆勒去客厅，马尔科从刚刚看见那群人陆陆续续进入庄园后就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“马尔科，这是你表哥，约书亚·瑞斯特。”
她其实对这个表哥有印象，他是她母亲的一个亲戚，但自从母亲去世后基本上就断了联系，这个表哥从小就嚷嚷着要娶她来着。
父亲是知道的，现在还叫他来干什么。
“马尔科，几年没见，你比以前更漂亮了。”
肤浅。
“表哥，你也是。”
敷衍。
“我这次来给你带了点礼物。”
庸俗。
马尔科又摆出那副拒绝相亲专用的表情，穆勒在旁边偷笑，看她那副想死的表情真的太好笑了。
“马尔科，这个项链送给你，它是我去英格兰时，坎贝尔伯爵送我的，他是当地最厉害的商人，他的家族……”
“啊，你戴很合适，真是太棒了。”
她甚至都没看一眼，她埋怨地看了一眼父亲，他只是低头喝茶也不发表任何意见，穆勒还在笑。
“托马斯，今天是不是克罗斯要走来着。”
她要是敢对自己视而不见她以后这辈子都不理她了，她们之间的暗号她都提示的这么明显了。
“啊对啊，我差点忘了，今天克罗斯要走了，我们快去送送他吧。”
笑死，克罗斯都走半个月了，满屋子也就瑞斯特不知道这个事情。
穆勒贡献了这辈子最差的演技，那表情和动作比歌剧还浮夸，好在结果是好的，她还是完整地把马尔科“救”出来了。
刚跑出屋子她就再也忍不住笑出声。
“哈哈哈，马尔科，你刚刚跟吃屎了一样。”
“嘿，你还嘲笑我，我们约定好了暗号的，还要我提醒你吗。”
“对对对，克罗斯走了，克罗斯回来了，天呐他成邮差了。”
“这是求救暗号，万一哪天有更大的用处呢。”
两人为了将戏演足也没继续留在庄园里，拉着手顺着小路爬到山坡上，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并排坐下。
这里是阳坡，雨水基本上都蒸发在空气中没有留在土地里，青草的香味还是弥漫在空气中。
托马斯心情颇好地折了一根草吊在嘴上，轻轻哼唱着她们熟悉的歌曲。
“托马斯，我和莱维在一起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。”
“昨天晚上。”
“哈，我就一天晚上没去找你，这小子就见缝插针是吧。”
托马斯原本的好心情全让该死的莱万给搅乱了，她现在恨不得扎他一百针解气，反正还没求婚，谁知道能不能出点变数。
换个思路，至少比那个瑞斯强，说不定可以劝劝她去柏林，这样以后也能见到马尔科，莱万在哪就不重要了，反正他是商人总会到处跑。
“你和克罗斯明年要结婚了吗？”
“嗯，你知道的马尔科，有些东西是必然的。”
“那你喜欢他吗？”
“当然不了，我最爱你，马尔科。”
马尔科转头对上正在光明正大偷看的穆勒，她的半边脸置身与阳光中，柔和的霞光以及夕阳一般橙红色的裙子。
她不自觉深吸一口气，最终在马尔科开口前移开目光，她的喜欢是骨子里养成的克制伪装，最终总会被误解成别的情愫。
“嘿托马斯，我在和你说正经的事情。”
“好吧，其实克罗斯也有喜欢的人了，所以这件事情很难说。”
“但是托尼看起来对什么都很冷淡，你确定没搞错吗”
“当然，我们都有一个非常非常爱的人，但是相比他，我这辈子都不会正面表达我的感情。”
好吧，这会绕到托马斯的过去，她非常厌恶的一段过去，所以应该就此打住，她更适合把秘密藏一辈子。
她望着马尔科心里有太多感情难以表达，所以她选择守口如瓶，不再借着打趣的幌子表述真心。
逐渐降临的夜晚静静的，风吹起马尔科的金发，划开夜晚的冷漠。
“晚安，马尔科。”
穆勒故意跟着马尔科去了罗伊斯公爵家，关紧窗子以防其他人效仿她平时的套路，熟悉地晚安吻落在眉心，这是最后一次表达那些毫无修饰的喜欢。
过了今天，她要把自己包装后，等待属于自己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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悲剧倒计时了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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